多勇敢了五分钟
我等说不上英雄,只是为了让人生上一个阶梯的蝼蚁,在那样一个不伦不类的时空中,在一些精神世界不伦不类的人看来,这已经是一种冒犯。幸运的是,那种生活教会了我们多坚持五分钟,让我们知道一分钟的勇敢什么也改变不了。
1980年代的中国有不少通过考研改变自己命运的年轻人。越到社会底层,各种人为的障碍越多,但最后坚持下来的往往不是那些最聪明的人,而是最有勇气和毅力的人。很多天分比我们高、条件也比我们好的人遇到阻力就放弃了,一生憋闷在他们不喜欢的地方重复不愿过的生活,现在已经到了退休年龄。
那时候,基层单位领导权力很大。我们要考研究生,领导不干, 其中有位兄弟考了三年,去了北大,成为我们的楷模。前两年他并不是没考上,而是考上了领导不放档案,人走不了。他的用功程度接近头悬梁锥刺股,这么强的动力来源于不愿重复周围人的生活。那种逆来顺受的生活像一潭死水,令青春窒息,让灵魂麻木。他有过两次不成功的恋爱。我们一起瞎混的另一位哥们儿有俩妹妹,长得都很漂亮,那位要考研的兄弟先后爱上了俩妹妹,被先后谢绝,理由相同,是说他大专毕业,学历有点低。这也成了他考研的动力。
第一年考,他可能对自己信心不足,报了成都的一家民族学院,成绩出来,学校让他找定向培养单位,他放弃了。第二年,单位领导不让考,他到外面公司开证明报上名,但信心大了,报了北京一家研究院,又考上了。那个研究院系统派录取人员到考生所在地面试。接到通知后,他不敢让来人去单位,就找朋友商量。大家的一致意见是要好好招待。 他妈在家门口卖冰糕和冷饮,没有接待过这么重要的客人,就托朋友请了个厨师,提前几天,购买酒菜。他跟弟弟妹妹,打扫卫生,把家里收拾得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