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做网络时代的心智难民
人们喜欢免费的东西,但世界上除了阳光空气,没有免费的东西,只不过是人们付费的方式不一样,有些是直接用钱付,有些是间接用钱付,有些是用生活质量付,有些是用人生的潜力和机会付,有些是用替别人吃牢饭付,还有些是这辈子付完了再用自己孩子的未来付……
网络时代的阶级分化可能是这样的:一是付费阅读接受高质量信息的精英层,二是“免费”阅读网上垃圾文接受劣质信息的乌合之众。当今,网上质量好的媒体几乎都要付费才能阅读,一些质量还可以的免费内容会包含广告。没有广告的免费内容绝大部分质量低劣。有质量的网上媒体早晚会跟传统媒体一样,需要用户付费订阅,广告只能作为一部分收入,否则没有办法生存下去。
英文的文字网络媒体中,几乎所有像样的都已经采用付费订阅制,不仅全国性媒体,像纽时、华邮、华街等,连地方报刊的网络版都在采用付费订阅制,其实不贵,比如《得克萨斯月刊》,网络+纸版一年才$25。中文的文字媒体中质量高的网络版也已经采用付费订阅制,刊物要获得高质量的稿件,需要支付有竞争力的稿酬,要雇到高水平的编辑,要支付有竞争力的工资。这跟传统媒体的道理一样。
人们喜欢免费的东西,但世界上除了阳光空气,没有免费的东西,只不过是人们付费的方式不一样,有些是直接用钱付,有些是间接用钱付,有些是用生活质量付,有些是用人生的潜力和机会付,有些是用替别人吃牢饭付,还有些是这辈子付完了再用自己孩子的未来付……
网文和传统媒体文章的质量差异有多大?一般而言,一篇文章的质量取决于作者在上面花多少时间。写几条推文可能只需要几分钟,写一篇网文可能需要一两个小时,但写一篇高质量刊物能发表的千字文章至少需要两天时间。如果一个人只读推文和网文,就像只吃劣质食品一样,其阅读品位和精神世界的劣质化可想而知。因为接受信息质量的差异,几十年下去,可能形成两个阶级。社会精英层掌握靠谱的信息,这是做事靠谱的前提;乌合之众满脑子不靠谱的信息,言行也难靠谱。除非人类社会解体,乌合之众都是被掌握靠谱信息的精英阶层统治。看很多人只读免费网文 — — 相当于只吃劣质垃圾餐,他们和他们孩子的命运可能已经注定了。
希望后生学好英文,长大后有能力恢复被简体字舆论诈骗毁坏的常识。这些年,有些车轱辘话翻来覆去讲,都是些正常世界小学五年级应该学会的人间常识。那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智力活动,那是种体力活。还不如去跑跑步、骑骑自行车、修修房子有意义。看大部分简体网络的东西,时间长一点就会丧失对世界的正常认知,生活在与真实宇宙平行的梦幻宇宙中。自媒体兴起后,简体中文全圈越来越混,行业没了门槛,成了骗子蠢货的互动乐园,质量过得去的内容寥寥无几。后生要有出息,第一步就是学点英文,不让自己成为信息时代的心智难民。
如果一个人只认识简体字,天份一般,阅历平平,十之八九已经成为或正在成为舆论诈骗的理想目标。比如,他们在中国是胡锡进之流搞舆论诈骗的理想目标,被玩弄成小粉红;到了美国,又成为极右势力搞舆论诈骗的理想目标,成为川粉。从中文世界小粉红和川粉的行为方式看,他们其实是同一种矇昧和野蛮的两幅面孔:山寨布尔什维克面孔和山寨法西斯面孔,他们喊的标语口号相反,但精神世界有高度的家庭相似性,都是些拒绝接受现代文明价值观的乌合之众。
常年累月接受不靠谱的信息,一个人的知识储备就会变成一堆垃圾,观察能力和思考能力都会退化。这种现象普遍发生在中国知识界和中文自媒体世界,不论是支持党国的知识分子和自媒体,还是反对党国的知识分子和自媒体,一个触目惊心的共同问题是接受的信息垃圾化和判断力退化。比如,他们中的很多人分不清保守主义和法西斯主义,缺少现代文明人的基本常识:反对扩大政府权限,维护一些传统价值,可以说是保守主义;但不承认选举结果,要推翻民选政府,以非法手段让竞选失败的“保守”政客执政,这是法西斯主义。美国不少反联邦政府势力,包括川普的MAGA,跟历史上的法西斯运动一样,都是打保守主义旗号的激进运动。
学习和思考都需要一个阿基米德支点,至少有个不离谱的坐标,知道自己大致的坐标点。只有可靠的信息和处理这类信息的不太离谱的思考能力才能提供这样一个坐标和阿基米德支点。同样重要的是,人都是生存于具体时空中,政治思考和政治活动都是基于具体时空的具体现实展开,否则无非是异想天开,自愚自乐。在中国这个具体时空中搞保守主义,能保守的传统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从四德之类,在这种中国特色的具体传统中,宪政民主属于激进思潮。一百年以前,中国人曾经处于类似的场景。但如今,一些不着调的中国知识分子却转而跟着某些英国和美国的保守人士批判激进主义。这些假装自己天生在英美的中国知识分子,思维模式大概跟半个多世纪前那些假装自己天生在苏联的中国知识分子差不多。这大概也是常年垃圾信息泛滥造成的社会副产品吧。
提高心智长见识就像推石头上山,不是件容易的事,经常看那种文字垃圾就像抱着石头往山下滚。后者在简体字人群中密度甚高,形成浩浩荡荡的舆论诈骗跟班队伍。墙内后生如果想长见识、学习现代文明,最重要的技能可能是翻墙。但只会翻墙并不能保证会长见识、学到现代文明价值。很多翻墙出来的无非是从墙内的党国大垃圾箱翻到墙外中文世界的山寨法西斯小垃圾箱而已。这类墙外垃圾箱包括一些华人福音派教会、宣扬极右意识形态的自媒体,还有一些党国的“异见”群体。所以,翻墙后要通过学习来培养鉴别信息可靠性的能力,随时意识到免费的信息大部分是垃圾。否则,在中文世界目前的大环境中,很容易成为网格时代的心智难民。
“If you are not paying for it, you’re not the customer; you’re the product being sold.” by Tim O’Reilly
这个道理很浅显,但是能理解的人非常之少,最后能诉诸于实践,主动建立高质量信息来源渠道,摒弃恶俗信息的人是更少;
更多的人宁愿是愿意被蓄意制造的信息所吸引,消耗掉自己的时间,再被当作流量卖掉的。
当然西方的低劣信息来源于商业机构,与专制国家的信息源头,存在实力上质的差别。专制国家动用国家财政和执政机器体系化的制造信息茧房,对人群长期的低智和自闭的长期效果,更是深渊一般;
过去几十年全球化涨潮,China在物质上与全球主要经济体融合,但是心智上拒绝文明,事实上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危险。最后物质上获得的成功,能保存住多少难以评估。
站在个人角度,全球化退潮目前看难以避免,只要是在China这条船上,发展的空间似乎都不太乐观,但还是一定要主动建立高质量信息渠道,从逆境中积蓄能量,等待新的时代。
我们这些在国内接受教育的人,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存在巨大的偏差。我们不仅仅是被灌输了一些错误或不全面的知识,最重要的是被灌输了一种不健康的思维模式。改变它们需要脱胎换骨。高质量的知识也不一定要花钱,图书馆的各种资料非常多,许多杂志也能通过Libby下载,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