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要找到感觉
亨廷顿曾经对他的学生说,要把理论变成朗朗上口的短语,才容易传播,学者才能出名,产生影响力。聪明的学者把理论变成短语,媒体把短语变成新闻标题,不读书的理论爱好者看到标题,误以为自己也掌握了理论。借用美国南方一位不知名的历史学家Eckenrode的话说,这是个培养“短语奴隶”的产业链。
很欣赏林语堂先生的一段话,他批评有些人“有学问而没有感悟,有交谊而没有了解。有父母妻子而没有温情,有礼义而没有仁者的存心,是人生一件极可悲的事情。这种人非之无举,刺之无刺,过吾门而不入,吾无憾焉。” 这些年,时常用这段话警醒自己,别做那样的知识分子。跟灵魂更接近的东西是知识代替不了的。
来美国后,喜欢翻看美国法院的案子和相关记述。偶尔有所感,在为稻粱谋之余,也写一点东西,说些自己理解的人间常情常理,不愿耍弄概念板斧唬人,更不愿碰瓷名人大师 ,既不学术,也不专业,完全是兴之所致。
疫情第二年,窝在家里,哪里也去不了,翻了不少纸质书,随手摊在地毯上,也翻了一些Kindle电子书。有些是以前买了翻看几章,后来又拿出来翻。有些书只看一些章节,没有时间完整看。有些老书是为了写东西重读,像亨廷顿、波尔曼、罗尔斯等。这些书说不上哪几本最好,但很欣赏Foner、Israel、Luxenberg、Urofsky、Robertson、Walter Johnson等作者的洞见和风格。
在书中看到感兴趣的话题,我会去找各种音像资料,像Youtube、Amazon等有不少免费和付费资源,找到对那个话题的感觉。如果没有感觉,只记住一些概念和短语,容易把自己读成头脑僵化的概念复读机,于认知无益,反倒收获不少偏见,往往还不如不读。所以,个人有个小小的心得:读书最难的不是坐下来看字翻页,而是找到对一个话题的感觉,就是通常说的good sense,读书和干别的事一样,都需要这种good sense。这也是最难掌握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