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聪明是中国人的宿命
这些年,很多看法和想法都变了,或者正在变。但有一点没有变,就是敬佩那些勇敢抗争改变自己命运的人,鄙视那些懒惰的标语口号家。一个人连改变自己命运的勇气都没有,不管喊多少民主自由的标语口号,都只会在原地打转。
现代文明中有很多平日看似没用的东西,像保险一样,只有在非常状态下才用得着,但大部分国人觉得自己比欧美国民更聪明,只弄平日有用的,房子、车子、票子、做人上人等等,至于德性、权利、自由、同情同理心等都没用,欧美国民追求那些东西都是傻帽。
国人这种小聪明成了宿命,一代一代地在亚文明状态周而复始,出不来那个闭环。如今循环到了哪个时段,看近年发生的几个事件:八孩铁链女、围剿民企、跟俄国绑定、封城锁国、加紧跟美国对抗、体制内外清除有领导能力的人...这些都是红朝历史上多次发生过的不太妙的时段出现的症候。即便毛晚年昏庸,还知道要留着能做事的周邓收拾烂摊子,现在连那种迹象也没有了,只剩下山寨布尔什维克特色的皇帝太监组合。结果就是不伦不类的蠢事连连。任何统治者都会做蠢事,但在极短的时间内密集做大蠢事,只有在历史上的非常状况中才出现。没有正常人愿意生活在那种状况。
中国很大,但世界更大。因为中国很大,从中国看世界,容易陷入坐井观天视角,大部分国人是这种视角,很多知识分子也是这种视角,在井底蹦跶几下,能产生天空飞翔的错觉。这种视角错觉和各种自欺欺人使他们缺少世界眼光。周有光先生曾说,从世界看中国才会海阔天空,那种见识在国人中是稀有资源。
国人坐井观天的一个表征就是以为台湾跟大陆仍然是同样的“文化”。看一下19世纪末之前的台湾历史,加上50年日治、70多年分治,再加上无处不在的美国日本影响,那里的人在想法、行为方式和理念上跟大陆人差异很大。赚钱的时候,大家都一样 — — 连美国人跟中国人都一样,但在其他方面,那种差异体现在生活的几乎所有方面。当听到一些左中右国人讲,台湾跟大陆同根同源,用同样的文字,所以政治上也要如何如何 — — 有点世界眼光的人知道那是坐井观天者的梦呓。中国知识分子要在精神世界有长进,先在心态上跳出那口大井,至少获得一点起码的地平线视角,再一点点学习鸟瞰世界,否则再自娱自虐几代,还是坐井观天的德性。
中国跟美国的差距固然在制度上,但在国民的精神世界和日常行为上差距更大。前年春天,跟三十多名普通美国人一起骑车横穿美国。他们来自各行各业,除了一名医生、一名副院长、一名律师和两名研究人员,其他学历都不太高,但他们的见识、为人、勇气、毅力、同情同理心等比国内不少博士高出很多。开放社会造就开放的心灵,封闭的社会造就封闭的心灵。
几年前,跟国内的朋友说,在国内最难忍受的是那种封闭状态。当时一些朋友不理解 — — 都这么开放了,怎么还封闭?事实是,对塑造人健康的精神世界、自由人生活方式、良善社会公民德性最重要的领域,国内都没有开放。这种封闭状况造就了国民普遍的封闭心灵,只有少数天分和后天努力都不平常的朋友是例外。
这种封闭社会和相应的精神世界几乎反映在所有国际和国内事件上。比如,对川普、普京等地痞型政客的态度、对俄国入侵乌克兰的看法、对待异想天开的防疫政策的态度、对自己不理解的权利、自由等价值的嘲弄,还有各种典型封闭社会滋生的小聪明和狡黠等。用崔健的话说,看着好象变化很大,但该变的都没变。崔健比大部分博士专家之流看得更清楚,也讲的更清楚。不该变的都变了,给人造成一种假象,看不到该变的都没变,不是越来越开放,而是越来越封闭。
这些年中国发生的各种超现实主义怪相,还有这些年的飞扬跋扈,绝不是出自习一人之力,而是有丰厚的国民土壤 — — 那种恶霸和地痞德性在中国封闭的村庄处处可见,把中国农村恶霸地痞的作为放大,就可以理解这些年各种莫名其妙的国家行为。封闭社会使然。这套东西在国际上行不通,折腾一个时段,弄得鸡飞蛋打,被文明世界搞得嘴啃泥,会加倍封闭,加码家暴 — — 那里有着丰厚的封闭和家暴土壤,无数国民的精神世界处在自娱自虐状态,构成那个时空巨大的统治底盘。
我等庸人,生活已经不易,改变社会更难。我佩服那些努力自救的人,不为了眼前小利而把自己和家人搭进去;对那些什么也不会的业余革命忽悠家不感兴趣。一个人间常识:没能力自救的人不可能实质性地帮助别人,自己在精神世界脱离了那种烂污状态,多少有些余力了,才可能帮助别人,惠及社会。
另一个人间常识:毛时代国人饿得嗷嗷叫时,欧美就已经是发达国家,所谓世界离不开中国纯属梦呓。但继续跟文明世界对抗下去,甚至炫耀武力,导致事实上逐渐脱钩,国人不可能维持目前的生活水平,至于下降到什么程度,鬼才知道。归根到底,人各有志,也人各有命,如果认知和意志都不及格,怪不得世界。
这几十年,看了不少人生世事,也接触了三教九流的不少人,很多看法和想法都变了,或者正在变。但有一点没有变,就是敬佩那些勇敢抗争改变自己命运的人,鄙视那些懒惰的标语口号家。一个人连改变自己命运的勇气都没有,不管喊多少民主自由的标语口号,都只会在原地打转。在任何社会,那些整天要灭这灭那的社会边缘人如果泛上来,都是一场巨大灾难。中国近代史就是这么一部边缘人泛滥的灾难史:洪天王、义和团、山寨布尔什么维克……这种人失败了是个人悲剧,成功了是全民悲剧。
“塑造人健康的精神世界、自由人生活方式、良善社会公民德性最重要的领域“,能具体说一说这些是什么领域吗?
傻逼